橫死異國的蒲公英～中島美雪的歡場歌曲（上）

文／竑廣（「凡是以女人生財的生意」一曲／前田祥丈）

     中島美雪是日本一位很有才氣的創作歌手。因為有不少人翻唱她的歌曲的緣故，所以在台灣也有不小的知名度。很多人都聽過她寫的「容易受傷的女人」，卻不知道原曲其實描述的是歡場女子的心境。事實上在流行音樂裡面，中島美雪算是一個異數，她有很多歌曲都是在寫類似社會邊緣人那樣的角色，而像娼妓這樣為社會成見所鄙視的一群，自然也是她創作的題材之一。

     就筆者所知，中島美雪有十一首以歡場／娼妓／恩客等等為主題的歌曲，以及一篇短篇小說跟一本長篇小說與此相關，而且她的第四張專輯「跟我說愛我」的封面，設計靈感還是取自法國攝影家Brassaï拍攝娼寮的作品。可見在她的創作中，這個題材算是很重要的一個類別。

     有五首歌被收入日本教科書、身為國語審議會委員之一的中島美雪，其詞作的文學價值無庸置疑；而在翻唱歌曲不計其數的情形下，譜曲的功力更不必多言。這在她的歡場歌曲裡當然也不例外，下面就依發行年代順序，為大家一一介紹：

1.「險坡」～首張專輯「聽得見我的聲音嗎？」（私の声が聞こえますか）1976.04.25

あぶな坂（あぶなざか）／險坡

1.
あぶな坂を越えたところに   あたしは住んでいる   坂を越えてくる人たちは   みんなけがをしてくる
過了險坡就是我住的地方   過了險坡的男人，每人都帶了傷。

橋をこわした   おまえのせいと   口をそろえて   なじるけど
「都是因為妳把橋拆了」每個人異口同聲地責怪我

遠いふるさとで   傷ついた言いわけに   坂を   落ちてくるのが   ここからは見える
為了在故鄉所受的傷找藉口，而從坡上跌下－－－從這裡看得見。

2.
今日も   だれか   哀れな男が   坂を   ころげ落ちる   あたしは   すぐ   迎えにでかける   花束を抱いて
今天又有可憐的男人從坡上滾下來。我立刻出去迎接他，帶著花束。

おまえがこんなやさしくすると   いつまでたっても   帰れない
「妳這麼溫柔，害我沒法回去」

遠いふるさとは   おちぶれた男の名を   呼んでなどいないのが   ここからは見える
遙遠的故鄉，沒在呼喚落魄的男人－－－從這裡看得見。

3.
今日も坂は   だれかの痛みで   紅く   染まっている
險坡今天依然為男人的傷痛染紅。

紅い花に   魅かれて   だれかが   今日もころげ落ちる
險坡今天依然有男人為紅花吸引而滾下去。

おまえの服が   あんまり紅い   この目を   くらませる
「妳的衣服太紅，我的眼睛為之昏眩。」

遠いかなたから   あたしの黒い喪服を   目印にしてたのが   ここからは見える
從遠處便直朝我的黑喪服而來－－－從這裡看得見。

     吉他撥弦的音符引入了淒涼，尖鳴的笛聲削過；美雪的歌聲不太使力，過來「險坡」的這些男人個個也是窮途潦倒的樣子。險坡上盡是痛苦到開始傷害自己的靈魂，墮落到用藉口責怪女人來減輕內心的痛楚。被責難的女人帶著花束溫柔以待，卻得到更多的責難：『今天又有可憐的男人從坡上滾下來。我立刻出去迎接他，帶著花束。（男人：）「妳這麼溫柔，害我沒法回去。」』帶有鼻音的歌聲有一種鬱滯，像是一種面對悲劇的無能為力，了解男人無處可去的苦衷的女人，看著他們自殘的血染紅整片險坡。從快入慢共分三層的旋律，分別敘述三大段之中三小段女、男、女的台琯fc──其中每三小段都是從女人的敘述開始，經過男人的謊言再回到女人站立之處的視角說話。在作者這樣的編排之下，短短的幾句歌詞來回流動過男女的心思，越後面越放緩的吟唱似乎代表越深刻的心聲。一段比一段更自欺欺人的謊言到了最後，因為過於薄弱而讓人感覺極為可悲：『（男人：）「妳的衣服太紅﹐我的眼睛為之昏眩。」從遠處便直朝我的黑喪服而來。－－－從這裡看得見。』文學性強烈的紅黑對比，血染的險坡，黑喪服等意象陰暗詭異，絕望、墮落、同情、無奈等等糾結的景象給人強烈的精神刺激。時至今日，中島美雪的創作已不可勝數，但險坡仍是其中最謎樣的一首歌。

2.「她的生存之道」～第二張專輯「人去樓空」（みんな去ってしまった）1976.10.25

彼女の生き方（かのじょのいきかた）／她的生存之道

1.
酒と   くすりで   体はズタズタ   忘れたいことが   多すぎる
在酒跟藥物的作用之下   我的身體也爛得七零八落了   這都是因為想忘記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了

別れを告げて来た中にゃ   いい奴だって   居たからね
經過一段時間聽夠了男人來說要離開我   開始當個帶種的娘們好好活

死んでいった男たち   呼んでるような   気がする
「去死啦！」   好像有聽到一群男人在罵這個   發現他們好像在叫個不停

生きている奴らの   言うことなんか   聞かないが
我這種還要繼續過活的大姐頭   哪裡會聽到那些人在囉嗦

彼女の人生   いつでも晴れ
她的人生啊   可是無時無刻在大放光明呢

2.
そうさ   あたしは   タンポポの花   風に吹かれて   飛んでゆく
沒錯沒錯   我哪就像那蒲公英   被風一吹   咻地就飛了起來

行きたい町へ   行きたい空へ   落ちると思えば   飛びあがる
飛去想去的城鎮   飛去想去的天空   但是一有想降落的地方   就會被吹得更高更遠　

浮気女と   呼ばれても   嫌いな奴には   笑えない
叫我淫蕩的女人是嗎？你這麼說我也不會被你刺激到   省省力氣吧惹人厭的東西

おかみさんたちよ   あんたらの方が   あこぎな真似を　してるじゃないか
很多媽媽桑呢   對付你這種三流招術   還可能會得意地模仿淫蕩的賤樣回敬你呢

彼女の人生   いつでも晴れ
她的人生啊   可是無時無刻在大放光明呢

3.
思い通りには   動かない   世の中なんて   何もかも
要說心想事成事事順心   我是沒有這個命   生在世間啦或人生啦什麼的   很多東西都是這樣

だけど   あたしだって   世の中の   思い通りなんか   動かない
不過我也就這樣過活啊   在世上呢   美夢成真要什麼有什麼點點點   跟我沒有關係又怎樣

彼女の人生   いつでも晴れ
她的人生啊   可是無時無刻在大放光明呢

4.
ああ   今日も また   裏街は   うわさ話の   花盛り
啊～   今天花柳巷裡也是一樣   姐姐妹妹鶯鶯燕燕   天花亂墜地把流言亂講

浮気な風を   追い払え   裏切り者を   たたき出せ
姐妹們   那股騷勁還要再加強才行   出來跟那些背叛女友背叛太太的男人打情罵俏去吧

そうさ   あたしは   タンポポの花   風に吹かれて   飛んでゆく
沒錯沒錯   我哪就像那蒲公英   被風一吹   咻地就飛了起來

行きたい町へ   行きたい空へ   落ちると思えば   飛びあがる
飛去想去的城鎮   飛去想去的天空   但是一有想降落的地方   就會被吹得更高更遠　

彼女の人生   いつでも晴れ
她的人生啊   可是無時無刻在大放光明呢

     「她的生存之道」將不定的漂泊當做自由，寬厚看待命薄。吉他定拍撩弄和弦，伴隨著陣陣的強擊聲；酒精藥物交相殘害的歡場女子撐起殘破的身體，無視於男人的罵口。輕快的節奏漫步前行，美雪隨心吟唱歡場女子苦中作樂的自喻：『沒錯沒錯，我哪就像那蒲公英，被風一吹，咻地就飛了起來。飛去想去的城鎮，飛去想去的天空，但是一有想降落的地方，就會被吹得更高更遠。』看開對幸福的憧憬，調侃男人挑釁的舉動，歡場女子用她的生存之道展現強韌的生命力。鍵盤輕舞琴音，歡場女子笑談八卦，繼續搔首弄姿搏取客人的歡心。她是無處安頓的野花，也是飛越晴空的蓓5a公英。如果要跟你形容她的快樂，沒有在悲傷的脈絡下不能顯示那快樂的豁達之處；如果要跟你形容她的悲哀，沒有透過這裡面的歡樂或嬉鬧，不能徹底表現那悲哀的心酸之處。　　

3.「口紅」～第六張專輯「歡迎歸來」（おかえりなさい）1979.11.21

ルージュ（るーじゅ）／口紅

口をきくのがうまくなりました   どんな酔いしれた人にでも
我現在已經很會搭訕了   即使面對一個爛醉如泥的人也一樣

口をきくのがうまくなりました   ルージュひくたびにわかります
我現在很會交際弄歡了   每擦一次口紅   就知道自己變得越來越會說話

あの人追いかけてこの街へ着いた頃は   まだルージュはただひとつ   うす桜
當初為了追他   跟到這個地方時   身上還剩下口紅一支   淡淡的櫻花色

あの人追いかけてくり返す人違い   いつか泣き慣れて
為了追那個人   我不斷地把人認錯   不知不覺中習慣了哭

口をきくのがうまくなりました   ルージュひくたびにわかります
我現在很會交際弄歡了   每擦一次口紅   就知道自己變得越來越會說話

つくり笑いがうまくなりました   心馴染めない人にでも
我現在已經很會陪笑了   就算對方不是我的男人也一樣

つくり笑いがうまくなりました   ルージュひくたびにわかります
我現在已經很會陪笑了   每擦一次口紅   就知道自己夠虛假

生まれた時から渡り鳥も渡る気で   翼をつくろうことも知るまいに
候鳥一出生就知道要遠行   整理翅膀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本能

気がつきゃ鏡も忘れかけた   うす桜   おかしな色と笑う
而我一留神才發現   連鏡子都快忘記那   淡淡的櫻花色   如今被人所嘲笑的奇怪顏色

つくり笑いがうまくなりました   ルージュひくたびにわかります
我現在已經很會陪笑了   每擦一次口紅   就知道自己夠虛假

生まれた時から渡り鳥も渡る気で   翼をつくろうことも知るまいに
候鳥一出生就知道要遠行   整理翅膀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本能

気がつきゃ鏡も忘れかけた   うす桜   おかしな色と笑う
而我一留神才發現   連鏡子都快忘記那   淡淡的櫻花色   如今被人所嘲笑的奇怪顏色

     「口紅」是紅遍東亞的「容易受傷的女人」的原曲。這首歌在香港經王菲唱紅粵語版後，又在台灣由鄺美雲翻唱國語版繼續熱賣；其後翻唱者陸續增加，連台語版也出來了，在東南亞甚至有舞曲版，為中島美雪在亞洲奠下極高的知名度。不過原曲並非如翻唱曲那樣婉約唱出女人的情傷，而是以歡場女子的滄桑為主題，嘆息沾染紅塵的心；同樣是大家所熟悉的旋律，在這裡卻帶出輾轉沉淪的無奈感。

4.「伊蓮」～第七張專輯「活下去真的好嗎？」（生きていてもいいですか）1980.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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エレーン（えれーん）／伊蓮

風にとけていったおまえが残していったものといえば
提起隨風而逝的妳所遺留下來的東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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おそらく誰も着そうにもない   安い生地のドレスが鞄にひとつと
可能只有些沒人要穿的便宜布料做的衣服，和一個手提袋如此而已。

みんなたぶん一晩で忘れたいと思うような悪い噂
那些讓大家在一晚內就想忘掉的難聽謠言

どこにもおまえを知っていたと   口に出せない奴らが流す悪口
是由一群對妳根本不了解的人們在傳播的。

みんなおまえを忘れて忘れようとして幾月流れて
所有人逐漸把妳忘了，或者說想把妳忘掉，而歲月也不斷的流逝。

突然なにも知らぬ子供が   ひき出しの裏からなにかをみつける
突然間有個懵懂無知的小孩，從抽屜底部翻出了某樣物品來

それはおまえの生まれた国の金に替えたわずかなあぶく銭
那是已經變換成妳出生國度的貨幣的一點私房錢。

その時   口をきかぬおまえの淋しさが   突然私にも聞こえる
這時候，再也無法言語的妳曾有過的寂寞，一瞬間突然讓我感受到了！

エレーン   生きていてもいいですかと誰も問いたい
伊蓮，每個人都想問：我到底有繼續活下去的價值嗎？

エレーン   その答を誰もが知ってるから   誰も問えない
伊蓮，這個答案其實每個人都心知肚明，所以誰也不敢真的問出口。

流れて来る噂はどれもみんな本当のことかもしれない
這些四處流傳的謠言，也許全部是真的也說不定。

おまえは   たちの悪い女で   死んでいって良かった奴かもしれない
妳確實是個壞女人；的確是死有餘辜傢伙也說不定。

けれどどんな噂より   けれどおまえのどんなつくり笑いより、私は
但是不管是怎樣惡毒的傳言；或者和妳如何強裝出來的笑容比較起來，我覺得

笑わずにはいられない淋しさだけは真実だったと思う
只有那不禁要叫人發狂的寂寞才是最真實的。

今夜雨は冷たい
今晚下的這場雨真冷啊。

行く先もなしにおまえがいつまでも   灯りの暖かに点ったにぎやかな窓を   ひとつずつ   のぞいてる
我彷彿看到妳漫無目的，不斷的張望著一個個點著溫暖的燈光；吵雜熱鬧的別人家的窗口。

今夜雨は冷たい
今晚下的這場雨真冷啊。

エレーン   生きていてもいいですかと誰も問いたい
伊蓮，每個人都想問：我到底有繼續活下去的價值嗎？

エレーン   その答を誰もが知ってるから   誰も問えない
伊蓮，這個答案其實每個人都心知肚明，所以誰也不敢真的問出口。

エレーン   生きていてもいいですかと誰も問いたい
伊蓮，每個人都想問：我到底有繼續活下去的價值嗎？

エレーン   その答を誰もが知ってるから   誰も問えない
伊蓮，這個答案其實每個人都心知肚明，所以誰也不敢真的問出口。

     以中島美雪的小說「女歌」裡面橫死他鄉的外國娼婦為歌詞的故事背景，「伊蓮」表現出紀錄片一般寫實的力道，由於這首歌的現實感太過強烈，往往有人猜想是否真有其事？步步探尋的氛圍由編曲帶出後，美雪敘事般的旋律探訪娼婦伊蓮所剩無幾的蹤跡；她遺物中的悲哀與寂寞滲透了歌者的心境，追問卑賤又受人唾棄的生命此刻何去何從？接著和專輯標題一樣的問句一聲比一聲淒厲地道出：『伊蓮，每個人都想問：「我到底有繼續活下去的價值嗎？」』而比這個問題更殘酷的是歌中所揭露的答案，那才是深淵的谷底、絕望的極致啊。

     此外，同專輯中堪稱是「伊蓮」續篇的「異鄉」，筆者只能以一句話概括：「這首歌．．．是在深淵的谷底下，要帶我們墮入阿鼻地獄是嗎？」

5.「對鏡」～第八張專輯「預產期」（臨月）1981.03.05

あわせ鏡（あわせかがみ）／對鏡

グラスの中に自分の背中がふいに見える夜は   あわせ鏡を両手で砕く
晚上我無意間在酒杯中看見自己的背影   不忍卒睹   變成對鏡的杯子直接用雙手捏碎

夢が血を流す
雙手見血   夢想也見血　

なりたい夢となれる夢とが本当はちがうことくらい   わかってるから鏡みるとき芝居してるのよ
我期待的夢跟我能擁有的夢會不同不是我能左右   就是瞭解到這一點才會在照鏡子演出夢想中的自己　

つくり笑いとつくり言葉であたいドレスを飾るのよ
虛偽的笑和虛偽的話語用來搭配酒家女的服裝最合宜

袖のほつれたシャツは嫌なの   あたい似合うから
袖口綻線的襯衫就讓我討厭   因為其實我很適合穿成那樣

鏡よ鏡   あたいは誰になれる   鏡よ鏡   壊れてしまう前に
鏡子啊鏡子   你說我會變成什麼樣的女人呢？鏡子啊鏡子   在我還沒完全崩潰以前我會變成怎樣？

つくり笑いとつくり言葉で   あたいドレスを飾るのよ
虛偽的笑和虛偽的話語用來搭配酒家女的服裝最合宜

袖のほつれたシャツは嫌なの   あたい似合うから
袖口綻線的襯衫就讓我討厭   因為其實我很適合穿成那樣

放っておいてと口に出すのは本当はこわいのよ   でもそう言えば誰か来るのをあたい知ってるの
其實是很害怕說出別管我這樣的話   但是我知道若是這樣說的話就會有人來安慰我

明るい顔ができるまでには   クスリたくさん必要よ   大丈夫よって言えるまでには   お酒   必要よ
在我能裝出一副明媚的表情之前   大量的藥物是必要的   在我能說自己沒事之前   酒也是必要的

鏡よ鏡   あたいは誰になれる   鏡よ鏡   壊れてしまう前に
鏡子啊鏡子   你說我會變成什麼樣的女人呢？鏡子啊鏡子   在我還沒完全崩潰以前我會變成怎樣？

明るい顔ができるまでには   クスリたくさん必要よ   大丈夫よって言えるまでには   お酒   必要よ
在我能裝出一副明媚的表情之前   大量的藥物是必要的   在我能說自己沒事之前   酒也是必要的

鏡よ鏡   あたいは誰になれる   鏡よ鏡   壊れてしまう前に
鏡子啊鏡子   你說我會變成什麼樣的女人呢？鏡子啊鏡子   在我還沒完全崩潰以前我會變成怎樣？

明るい顔ができるまでには   クスリたくさん必要よ   大丈夫よって言えるまでには   お酒   必要よ
在我能裝出一副明媚的表情之前   大量的藥物是必要的   在我能說自己沒事之前   酒也是必要的

     在中島美雪眾多歡場歌裡面，這首「對鏡」的詮釋算是比較特別的。編曲在早期電子音效不夠成熟的技術背景下，巧妙地以普通樂器作出有點異樣的氛圍。歌詞雖然心痛；歌者卻用單調、機械的唱腔無感地帶過：用謊言、酒精、虛偽、藥物所撐起的明媚表情，只不過是人工、無生命的強顏歡笑罷了。醉不成歡的歡場女子，藉酒不是澆愁，是在尋求撐持自己的短暫解脫：『其實是很害怕說出別管我這樣的話，但我知道若是這樣說的話就會有人來安慰我。在我能裝出一副明媚的表情之前，大量的藥物是必要的；在我能說自己沒事之前，酒也是必要的。』

6.「歡迎你來極樂地帶」～第十三張專輯「MISS M」（MISS M）1985.11.07

極楽通りへいらっしゃい（ごくらくどおりへいらっしゃい）／歡迎你來極樂地帶

何処からきたのってあたしが訊いたら   馴れたふりして答えてね
「您是從哪裡來的呢？」我問道   麻煩您裝作對這問題已聽慣了再回答我就好

昨日住んでた場所なんて訊いてないわ   今夜の気分で答えてね
並不是要問您昨日棲身何處   請隨著今天晚上的氣氛回答我吧　　　

泣きだしそうなあんたのためには   暗い灯りと堅い椅子
為了泫然欲泣的你   我們把燈光調暗   我們選了堅固可靠的椅子好讓你坐

ヤケになりそうなあんたのためには   赤い灯りとやばい服
為了面帶不快的你   燈光用暗暗的紅   而且我們穿的衣服大膽又讓人心癢

うつむく首すじ手をかけて   幸せ不幸せ混ぜてあげる
讓我的手搭上你垂頭喪氣的頭   幫你把幸福和不幸福的界線給模糊掉

今夜はようこそ   ここは極楽通り   今夜はようこそ   ここは極楽通り
今晚歡迎你來   這裡是極樂地帶   今晚歡迎你來   這裡是極樂地帶

汗が染みたの涙こぼしたの   濡れた上着を脱ぎなさい
帶著汗水的眼淚汩汩流下   弄濕上衣了請您脫下它吧

あたし誰かのふりしてあげようか   お酒なしでも泣けるでしょ
我要為您扮演什麼角色好呢？   受到這些招待   沒有酒來的你未醉淚先流了呢　

今日は何回頭下げたの   ひとからバカだって言われたの
今天你又不知道跟人低頭過幾次   還被人罵說真是笨到不行

殴り返したい気持ちを貯めて   あたしを笑いにきたんでしょ
想還他們一拳的氣力姑且為我留下吧   用來笑一個給人家看嘛

うつむく首すじ手をかけて   幸せ不幸せ混ぜてあげる
讓我的手搭上你垂頭喪氣的頭   幫你把幸福和不幸福的界線給模糊掉

今夜はようこそ   ここは極楽通り   今夜はようこそ   ここは極楽通り   今夜はようこそ   ここは極楽通り
今晚歡迎你來   這裡是極樂地帶   今晚歡迎你來   這裡是極樂地帶   今晚歡迎你來   這裡是極樂地帶

     帶著電氣迷霧的鍵盤清音層層浮現，美雪徐徐浮送的低沉氣音珊珊來遲，那是娼寮隱隱透射的暗光嗎？還是媽媽桑習以為常的輕言勸慰呢？為了討口飯吃而四處低聲下氣，業務員在下班之後來到位於都市邊緣的溫柔世界。人客啊為我笑一個吧，不要浪費生命在憤怒或沮喪的事情；來我們這裡放輕鬆吧，醉意薰人的聽我們吟唱「歡迎你來極樂地帶」。對辛苦人來說，今晚撩人的神女就是女神，她的手會『搭上你垂頭喪氣的頭，幫你把幸福和不幸福的界線給模糊掉。』

翻譯：
險坡由日本美雪迷翻譯；伊蓮由WEN翻譯；山貓、SUGAR、凡是以女人生財的生意為台版翻譯；其他由竑廣翻譯。

資料來源：
中島みゆき研究所：http://www.miyuki-lab.jp/
太息花色今更易 此身虛度春雨中（中島美雪歌迷部落格）：http://blog.yam.com/honkwun